心理治疗,就是哄小孩入睡,它们有太多的共通性。比如,哄小孩入睡,说容易,有时却让人一筹莫展;说困难,只有耐心却总是能哄睡觉。做心理治疗也如此!
本文说说它们的共同性和一些启发,权当娱乐。
(1)哄小孩入睡,是因为对小孩而言,靠他们自己难以睡觉;同样,心理疾病,也不容易自行化解。哄入睡,是为了长身体;而做咨询,是为缓解痛苦。不过,两者都指向生命的成长。
(2)哄婴儿入睡很难,治疗取得成效也艰辛,这是因为两者都有退行,都要某种程度削弱自我。婴儿的自我,好不容易才从无意识中冒出来,而睡眠则是消融自我,所以婴儿会极力抗争,而且随着自我意识的增强,则越难哄入睡;心理治疗中,情结往往是被冰冻的创伤,要退行至早期经历,病人会因伤得太深而心有余悸,出现各种阻抗,不愿深入。所以,阻抗是治疗中的必然,不要因此而愤怒或惩罚病人。
(3)正如婴儿有睡眠的需要,比如揉眼睛打哈欠,哄才能有效果;同样,没有强烈的求助动机,无法进行治疗。所以,理解与澄清需要很重要。
(4)婴儿信任爸爸妈妈,建立了安全的依恋关系,儿童才比较容易哄入睡,换成生人则绝无可能,必定哭闹不止。心理治疗也如是,没有良好的咨访关系,治疗难以深入,无法深入潜意识发现创伤和情结,治愈无从谈起。所以,心理治疗的疗效与咨询的时间成正比,精神分析式的长期治疗更适合深度治疗。
(5)关于解释。更婴儿解释睡觉多重要,或保证明天一定会醒过来,婴儿必定不听,因为它理解不了,它还不懂成人的语言,也没有时间观念和因果关系;同样,心理咨询中的解释和保证,对于童年时的创伤(前语言水平),也难以奏效。需要等孩子长大,或病人自我稳固和强大,使用解释性的技术才比较合适。
(6)陪伴与共情。婴儿快入睡时,会拼命抗争,小腿乱踢,然后嗯嗯啊啊的“唱歌”,接着可能吮吸小指头,最后进入梦乡。翻译成成人的语言:想我放弃意识,没门,我一定抗争到底,攻击到底;抗争无效,嗯嗯啊啊的苦苦哀求不要入睡,不要消融自我;无效,那就自慰吧!让我在快乐中死去吧(吮吸手指)。
所以,要哄入睡,需要坚定信念一定会睡着,要有持久战的心理准备。同时,追随婴儿的节奏,一起哼哼唧唧。这是用婴儿的语言,告诉他,爸爸妈妈陪你一起,我们一起消融自我,你不用怕哈。由于婴儿对爸妈的信任,选择相信,结果很快入睡,甚至梦中还感动得微笑。
同样,心理治疗中的陪伴和共情,真诚地愿意与病人一起去面对情结和阴影,病人才愿意自我暴露,咨询才能深入。
(7)带小孩,都是摸爬滚打中探索,需要耐心陪伴,细心观察,认真总结经验;心理咨询也一样,认真对待病人,不断总结经验。要记住:在生活中学习,远重要于参加各种培训;只要经验和体验,才是自己的!
(8)哄小孩,有时也哄不着,可能是我们判断错误或他们突然不想睡了,那么就不要强迫小孩入睡,让他们再玩一会,等他们愿意睡再来哄;咨询也一样,可能因为我们对他们的理解有误,使用的技术不恰当或时机不对,造成了病人消极的情绪。那么,应该以尊重他们而不能一意孤行。总之,以问题为中心,以对方为主,才能有灵活性。
(9)作为好的抚养者,有可能成为优秀的治疗师;而优秀的咨询师,必定是良好的“父母”,如温尼科特。